【宽歪】Secret Lovers
Summer Party
六月初的时候，Julian Weigl非常认真地就“一个人究竟能多倒楣”这个题目思考了整整一个礼拜。
公司每年七月有一场summer party，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家趁着夏天天气好，在外头晒晒太阳吃点东西喝喝酒的活动，每次的筹办小组成员由公司内部随即抽签决定。
诚然，Julian非常喜欢并崇拜自己的上司Marco，然而当他发现被抽中加入今年的筹办小组的不只自己和Marco，还有负责他们这个业务部门的产品经理Toni Kroos时，他真的有点想哭。
其实Toni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工作能力很强。Julian还记得自己进公司的第二周，Marco在一次开会后叫住Toni，把自己介绍给Toni。
“Toni，这是Julian，刚来我们部门。Julian，Toni是负责我们部门的产品经理，接下来的项目基本都是和Toni合作的。”
Toni笑着伸出手和Julian相握：“欢迎，目前为止还好吧？”
“目前都很好，唔，不过我也才刚开始看现在这个项目的资料。”
Marco在一旁补充：“Kehli总算是舍得让我招新人来一起做项目了，我可不能太快把人吓跑。”
Toni耸耸肩：“如果Marco太吓人的话，有问题也可以来找我。”
Toni并不是随口说说的，Julian后来确实因为项目需要找上Toni问过几次问题，Toni从来都有问必答。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蜜月期，人与工作之间也同样适用。Julian当时大学刚毕业，满心都是对于第一份工作的热情，何况他的上司和同事都十分友善，Julian实在没什么可抱怨的……吧？
“可是这个也很急。”Marco坚持地说。
“如果一个现象已经存在了三年不变的话，这肯定不是最当务之急的问题，从数据上我也看不出这个特别急的道理。你们选吧，要修改这个流程还是上线新系统？接下来两周只能选一个做。”
Marco果断拒绝这个二选一的情境：“从后台数据分析这个问题不准确，我们不能因为收集的数据不够完善、数据不存在就认为问题也不存在不急迫。”
Toni思考了几秒，状似十分好说话地点头：“有道理。那么第三个选项就是新增缺少的那几组数据的endpoint？也行，这个做起来还更简单更快，我个人推荐你选这一项。”
Marco盯着屏幕挣扎了好半会，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到Toni一开始抛出的选择题，给出对方预期中的答案：“……算了，就先上线新系统吧，这个不能再拖了，不趁淡季上线，之后忙起来肯定要出问题。”
Toni友好地提醒他：“如果现在上线新系统，下一个优先项目就是之前提过的那个配套功能。”
“我知道。就这样吧，流程的问题搁到下一季再说，这个……我们部门现在还能应付。”
“行。”Toni爽快地说，语气轻松得让Julian有一瞬间以为方才Marco最后几句话里的滿不情願只是自己的错觉。
Toni和Julian的上司似乎很不对头：他们总是在起争执，总是在每一次会议上进行这种代表两个部门间你来我往的角力。两人的不和是Julian第一份工作的蜜月期逐渐消逝时察觉的第一件事，或者说，那是让Julian察觉到职场的残酷与无奈导致蜜月期开始消逝的第一件事。
Julian实在不愿意见到这两个人在决定怎么办派对怎么分配预算时也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僵持不下。
担心了整整一周，当Julian做好心理准备，怀抱着一种为组织牺牲奉献的心情参加筹办小组第一次开会，出乎他意料之外，整个过程似乎……异常顺利而融洽。
同样在这个筹办小组的还有和Toni同部门的交互设计师Luka，他在Marco兴冲冲地提议派对上要订某一家墨西哥卷时，不确定地问了句：“这家店还不错，价格也合适，不过他们不外送吧？这样也行吗？”
“……应该？”Marco明显没什么底气，低头在手机上看起了地图。
Toni倾身过去看了一眼。
“可以吧，反正我那天要开车把投影机和一些器材从公司带过去，顺路。”
“这样，”Marco问，“那叫吗？”
Toni环视一圈，见其他人都没意见，目不斜视地回答：“你要负责打电话订。”
“那有什么问题。”
Julian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派对订在星期五的下班之后，当天下午他们几个人提早到了租借的场地去检查布置和做些事前准备。Julian将投影机架好时，Toni正好走进门来，将手里的两箱纸箱放到桌上。
Toni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Marco注意到了，再自然不过地问了句：“要剪刀吗？”
“嗯。”
Julian这下总算知道这段时间的违和感出自哪里了。Marco和Toni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了？
派对进行得很顺利，Marco喜欢的那家墨西哥卷还真的挺好吃的。Mario和Schü不愧是Marco的多年损友兼同事，立刻就猜到是Marco提议叫的墨西哥卷。
“不过那家不外送，是Toni主动说可以开车去取的，”Julian忙里偷闲地和他们俩坐着聊了一会，顺势抛出困扰他的疑问，“他们每次开会都吵架，我还真没想到Toni会主动说要帮忙。”
“他们关系又不差。”Mario说，“他们以前还挺常一起出去喝酒的吧，虽然最近好像比较少见了。”
“……是这样吗？”
“是啊。”
“但是我总觉得Toni和Marco对彼此特别严苛。”Julian皱着眉继续发问，“明明他们其它时候都不这样，为什么偏偏每次一起工作要搞得那么剑拔弩张？”
Schü迟疑了下，模稜两可地说：“那倒也不尽然……”
Mario及时出声救场：“因为那是他们的工作，Julian。你们搞的项目都是他们俩负责的，搞出什么差错第一个找他们。他们一个代表业务方面，一个代表产品和技术方面，策重目标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如果他们从不起冲突那才糟。”
他说得义正言辞，Julian还是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一脸困惑地望着他们。
“他们关系真的不差，你别瞎操心了，吵架也是沟通的一环。”Mario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证。
Julian没能接着追问，Luka过来问他投影机的信号线放在哪，Julian赶忙起身跑去找了。
“其实吧，”Schü看了Mario一眼，慢悠悠地开口，“我觉得Marco和Toni那真的不叫吵架。”
“姑且叫吵架吧，不觉得每次看他们俩吵架都很有意思吗？”
“对，每次感觉他们吵到像要翻脸打架的瞬间又迅速地达成共识了。”
“简直像两人手上都拿好剧本演给我们看的。”
“关系不够好还吵不出这种效果。”
“我有个问题。”坐在不远处的Łukasz这才回过头来，加入他们的对话，“既然你们这么觉得，为什么不直接和Julian说清楚？”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Toni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盒里头只剩下两片的披萨盒，走回Marco一个人坐着的那个角落。他将披萨边撕了放回自己的盘子里，Marco往他盘子里看了一眼，直接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过来拿。
Toni没什么反应，倒像是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似的。
Julian把信号线找出来给Luka，往回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靠近了。
Toni抬起头来看见Julian，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轻轻喊了一声：“Marco……”
“嗯？”Marco盘腿坐在Toni身边，嘴里还叼着那块披萨边，顺着Toni的视线回头看见了Julian，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不妥。他干脆朝Julian挥了挥手，“Julian，吃披萨吗？”
“呃，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现在没什么事，啊，你能去看看外头的啤酒还有多少吗？如果喝光了我再去仓库拿。”
Julian走了之后，Marco回头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Toni，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怎么办？”
Toni以为他说的是刚才Julian的事情，平铺直叙地安慰他：“没事，他只是看见你从我盘子里拿东西吃。”
“我不是说那个，Julian就算发现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那是怎么了？”
“……现在有点想亲你。”
Toni怔住了。
“忍耐一下，回家再说。”他憋着笑说。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小会，Marco将最后一片披萨吃了，低着头把空的披萨盒压扁。他们坐的位置离人群有一段距离，音乐声隐隐传来，显得有些失真。
“Toni，”Marco过了几秒又喊他，“除了你还有谁有仓库的钥匙吗？”
这一次Toni真的忍不住愉悦地笑出声来：“没有了。”
Marco弯着眼睛哦了一声。
派对结束了，到了下一个星期一，办公室里一切照旧。
这天的例会只有Toni、Marco和Julian参加，在Toni看见屏幕上密密麻麻好几页的表单皱起眉的一瞬间，Julian还是不由得习惯性地在心里倒抽一口气。
他听见Toni说：“这个需求是……”
Marco有些为难地搔了搔脸颊：“财务和法务发来的，说非做不可。”
Toni看了看他，忽然笑了起来：“还记得我们去年初做的那个项目吗，财务和法务一开始给我们的表单也是差不多这个样子，几十页的文档，大概有上千种数据类型吧？”
Marco被他这么一提醒，忍不住抿着下唇，像是努力克制笑出来的冲动，然后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后来被我们删到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
Julian听见Marco那声轻快的“我们”时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来。
Toni耸了耸肩：“上线之后还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交给你了，反正他们没能说服你的话，我是不可能会被说服的，需要人唱黑脸的话再跟我说一声。”
…………搞什么，是这样吗，Julian眨了眨眼睛。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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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迷之舒压ʕ•ٹ•ʔ
（ 如果职场au还有下一篇）职场au基本上是个没有剧情也没有结局的短篇们。最近三次元不顺，写这个自我调剂排毒，出场人物随我高兴，希望大家把每次更新都当作完结章来看（
之前说的出本就……随缘吧，放了一个月的假我连半篇番外都写不完，大家山水有相逢？
